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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楼  发表于: 2022-03-12 01:10

我的性感生活[1-68][全]-16

  五十一、快乐之后有担忧

高潮的感觉,只有短短的十几秒,但就是这瞬间,让人仿佛到达了极乐世界。

有点像攀登上了珠玛朗穆峰,然后君临天下,振臂一呼;又有点像一条漂流
船,一鼓作气,闯过激流险滩;还有点像黄果树瀑布,飞流直下,蔚为大观!更
有点像孙悟空的筋斗云,腾云驾雾,飘飘若仙……我不知道,男人和女人的感觉
是否一样?但这种体验,确实是身心的一种飞翔,是快乐的一种极致。

陆萍的反应,在我的意料之内,从起先的反抗,到后来的逆来顺受,这是合
乎情理的。我和她毕竟不是陌生人,即使没有好感,也绝不会有反感,我招聘她
来工作,多少是出于对她的一种照顾,但我当初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占有她,也
没想过要她回报什么,到了后来,我才对她有些幻想,想采撷她这枚新鲜的果子,
所以,今晚发生的事情,也是偶然中的必然,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。

我躺在她的身边喘息,轻轻地把她搂在怀里。她像一个婴儿,听话地靠在我
的身上。她睁开了眼睛,羞涩地瞅着我,眼神里流动着激动、慌乱、欢喜和担心
等多种情绪。她不是处子之身,但也许好多年没有男人碰过了?我搂着她,感觉
像搂着自己的孩子,既亲近又有点不安。明天如何相处?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,
等到明天自然会分晓。我想知道的是,陆萍她有没有恨我?我可以忍受别人的责
难,但我不能忍受别人的心里,藏着对我的怨恨。怨恨是一种毒咒,它的恐怖之
处,在于它就像一颗定时,随时会被人引爆,从而把一切毁灭。我喜欢和谐,不
喜欢怨恨。

陆萍的头贴着我的胸口,我捻着她的几缕发丝,在手指上滑动,她的娇小,
让我产生深深的疼惜。我轻声说:“萍萍,你恨我吗?”我想叫她小宝贝,又觉
得太过肉麻,如果直呼她的名字,又觉得有点不合时宜,于是就想到了叫她一声
“萍萍”。陆萍稍过了一会儿,才微微摇了摇头,低语道:“不恨。”我接着问
道:“那喜欢我吗?”陆萍没有回答。我猜想,她可能也觉得,说不喜欢,会让
我扫兴;要是说喜欢,我又能怎么样?我说:“萍萍,你需要什么?可以对我说,
我会尽量满足你的。”陆萍还是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不需要什么。”

身体恢复了精力,我又有点想了,硬硬的抵在陆萍的大腿上。刚才结束时,
我检查了下身,并没有沾染血迹,陆萍的下身也没有渗出经血,说明她已经干净
了。我说:“我们再来一次,好吗?”陆萍把我推开了,坐了起来,整理了一下
头发和衣衫,又寻找着她的裤子,一边对我说道:“你是个大坏蛋!”我笑了,
说道:“我是大坏蛋,你是小坏蛋。”陆萍利索地穿好了裤子,忽然说道:“外
面的门还没关呢。”“啊?”我想起来,慌忙起床,迅速地穿戴整齐,拉开门就
冲了出去。我听到背后陆萍在偷笑说:“晚了,都偷光了。”

幸好有惊无险,大门没有锁上,但屋里的东西一样没少。蟊贼要是趁我在里
面忘乎所以的时候,进来把东西都搬走了,我还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呢。别
的东西还好说,要是徐美兰用的电脑被偷走了,那损失可就大了,她为客户设计
的草图都存在电脑里呢。人一冲动就把别的事都忘了,我进来的时候还在责怪陆
萍没锁门呢,怎么自己光想着寻欢作乐,也把这忘得一干二净了?陆萍从卧室走
了出来,想到刚才她还兴灾乐祸呢,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。我说:“你倒是好心,
巴望我的公司,被人偷光你才高兴呀?”陆萍毫不示弱地说:“我就是要你被偷
光,我才高兴,谁叫你欺负我?”我佯装张牙舞爪状,向她扑过去说:“我要把
你吃了!”陆萍一挺小胸脯说:“来呀,你吃呀,我才不怕呢。”女人是不是自
恃和男人有那种关系后,就有点人来疯?就有点有恃无恐?

地上的开心果壳吐了一地,这都是陆萍的杰作。她可能等顾小红走后,去了
卫生间检查卫生巾,所以外面的门还没关上,没想到我闯了进去,发生了意想不
到的事。打扫卫生本是陆萍做的,但今晚我主动拿起扫帚把地上打扫干净了。陆
萍在边上站着,等我把地扫完,才说道:“老板,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,你怎么
也扫起地来了,不怕折了你的身价吗?”我笑道:“你瞎说什么呢?看不出来我
这是在帮你吗?你以为我好吃懒做,什么都不会做吗?这扫地,我小时候可是常
做的。”

拉上门面的卷帘门后,我轻拍了陆萍的后背一下,说道:“路上小心,明天
我把药带给你。”陆萍在我面前竟然也老到起来,一点也不怕我,对我坏坏地笑
道:“什么药?我才不要吃呢。”我悄悄说道:“你不怕肚子大起来吗?”没想
到,陆萍居然冲着我说:“坏男人!你做的坏事,还怕后果吗?”我哭笑不得,
说道:“我怕什么?我是怕你的身体受到伤害,你要肚子大了,不被人笑话吗?”

陆萍坐在电动车上,用拳头擂了我一下,露出了笑脸,说道:“大笨蛋!我
没事的,是安全期。”啊?我把她的头按了一下,说道:“好啊,你为什么不早
点说?

害我担心了老半天。“陆萍说道:”就要你担心,谁叫你那么坏!“这小姑
娘,哎,我既有点喜欢她,又拿她没办法。看着她的背影,消失在灯光树影后,
我也发动了车子,向家乡小镇驶去。

第二天是星期天,我放了徐美兰一天假,叫她在家陪陪母亲。顾小红还来帮
我做帐,我依然叫陆萍陪着她。下午五点钟,顾小红对我说:“李经理,帐都做
好了,你要不要过目?”我说:“不用了,我相信你。公司要补交多少税款,你
明天去帮我办理一下。”顾小红笑道:“看你真不像是商人,人家逃税还来不及,
哪有你主动补交的?”我笑道:“我要合法经营,文明经营,不论生意大小,梅
雅的品牌,不能有任何污点。”

我请陆萍和顾小红到凤凰楼吃晚饭,陆萍没有第一次和我吃饭时的拘束了。

她们喝着澄汁,我一个人喝一瓶啤酒。席间,我向顾小红问起了远方公司开
盘的事,我说:“你们远方公司的事处理得怎样了?开盘发布会还会开吗?”顾
小红说:“今天早上我去了公司,听说我们张总,已同意给被保安打伤的群众报
销医药费,但要张总向他们赔礼道歉的事,张总没有答应。关于售楼发布会,还
不太清楚,估计会开的吧?我们公司对每个楼盘的开盘,向来是大张旗鼓的,不
会因为出点意外而放弃的。”我说:“那有没有听说你们公司委托广告公司之类,
代理操作后期发布会的事?”顾小红说:“暂时还没消息,估计要过一阵才会再
开发布会,李经理的梅雅公司,在苏州也是鼎鼎有名的,不妨亲自去见见我们张
总,说不定有希望拿下这个业务。”

我想接近远方公司,接近这个张总,以便了解他们有可能涉及的黑幕,如果
远方公司真有问题,那将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,很有可能一些政府官员也被他们
拉下水,成了腐败分子的一员。我对售楼策划不懂的,而且,由于我和陆老师的
特殊关系,那个张总有可能认识我,如果我去找他,他一定会提高警惕的。我想,
我需要徐美兰的帮助,由她出面,去和张总谈有关售楼方案的新设计,只要能打
动张总,那我们梅雅广告公司,就有机会接到他们公司的大批业务,并接触到远
方公司的一些核心内容,借机查找我需要的证据。

陆萍和我回到了公司。我们已经开了个头,再要继续,就有点顺水推舟了。

陆萍的身体,让我着迷,我们身材的差异,构成了更大的刺激。陆萍放下了
矜持的面罩,她也懂得了和我配合。当我在她的草地上,奋力扬蹄、快马加鞭时,
她也抑制不住地呻吟起来。我还被她的呻吟吓了一大跳,因为她既不是低沉的欢
吟,也不是放肆的叫喊,而是呜呜的哭声!她还真的流下了泪水,害得我差点内
疚得不行,我以为弄疼了她,正想抽身而退,却听到了她一边“呜呜”地哭,一
边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。我明白了,她这不是难过,她是高兴呢!我立马兴奋异
常,飞快地运动着,终于大嚎一声,汗涔涔地和她抱在了一起。

我没有和陆萍留宿在公司的卧室,我不想留下蛛丝马迹,不想让徐美兰看出
破绽,她要是知道了我和陆萍的关系,说不定会转身而去,离开我,离开公司,
那我现在的事业,可就半途而废了。我也对陆萍说了,在公司里,她必须尊敬我,
不能表现太亲昵太随便。晚上么,我们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陆萍没有向我提
什么要求,我也暂时没给她什么。我不想给她钱,感觉那太庸俗,但我愿意送她
一些东西,比如衣服、首饰、甚至房子。当然,我不想一下子给她太多,不是我
吝啬,而是我知道,如果一下子给她太多,会把她的胃口撑大的。

过了几天,我对徐美兰说:“美兰,我听顾小红说,远方公司因为上次开盘
发生的事故,有可能会请广告公司代理策划,重新举行开盘发布会,我想请你出
面,去和远方的张总见次面,谈谈我们梅雅对他们楼盘的销售设计方案,你看行
吗?”徐美兰说:“为你办事,为梅雅办事,我还有什么肯不肯的?就是那个张
总,会不会同意见我?”我说:“见面的事,我来联系安排,你只要把构想初步
设计好,然后去向那张总演说,尽可能地打动他,当然,要是没有成功,那也没
什么,就当是我们的一次尝试。”徐美兰说:“那好吧,我听你的安排。”

我说:“你什么时候把构想完成?”徐美兰说:“不用构想,就直接对他们
说好了。”我笑着说:“美兰,我相信你的才华,但全靠临场发挥,你有把握吗?”

徐美兰笑道:“要打动他们,不用长篇大论,一个点就可以了。”我说:
“什么点?小数点吗?”徐美兰笑道:“不是小数点,而是新闻热点。远方公司
上次的打人事件,闹得沸沸扬扬,群众的意见很大,势必影响了远方的声誉,这
个时候,就不要去考虑再开什么隆重的发布会,而应当想方设法弥补上次的不良
影响。”

我说:“亡羊补牢的方法,行得通吗?远方公司也未必接受呀。”徐美兰说
:“国外的大公司,一般都有公关部,远方公司也有,但远方的公关部没有把突
发事件处理好,就上次的开盘会打人事件,本是负面新闻,那公关部就应当利用
这个新闻热点,把公司的影响扭转过来,反败为胜。”我笑道:“反败为胜?有
这个可能吗?你不是天方夜谭吧?”徐美兰一本正经地说道:“只要那个张总同
意我的方案,我有把握使他们挽回颓势。”我好奇地说:“能具体说说实施方案
吗?”

徐美兰说:“其实也没什么,就是要远方公司,在这个节骨眼上,要高姿态
地处理这件事,不但要报销伤者的医药费,还要向他们诚恳道歉,最重要的是,
公司要做出决定,给那些受伤的人,优先和优惠购买远方商品房的照顾,使那些
没有受伤的人,反过来羡慕那些受伤者得到的好处,远方的这种处理方法,也会
吸引媒体的关注和热议,必将取得了良好的新闻效应,后面的销售也就不成问题
了。”

我不得不佩服徐美兰的独到见识,她的想法简直是无懈可击。

第二天上午,我把徐美兰送到了远方大厦的楼下,看着她自信地走进大楼,
我就放心地回到了公司。我在等待她的喜讯,我希望那个张总顺利接受她的方案。

可是,中午的时候,徐美兰还没有回来,也没有打电话给我。下午,我一直
在煎熬似地等候着她的消息,依然杳无音信。我打电话给徐美兰,却提示说“你
拨打的手机已关机”。我打电话给顾小红,顾小红说,她把徐美兰带到了公关部,
由公关部的人带徐美兰去见张总,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。我说:“你们快要下班
了,下班后帮我问问,好吗?”我的心揪了起来,有种不祥的预感:徐美兰会不
会出什么事了?她要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该如何向她的妈妈交待?我该如何面对
自己的良心?


五十二、张总是个老色鬼

我坐立不安,神情焦急。徐美兰下落不明,我能不提心吊胆吗?我想我是不
是太傻?张总是什么人?我怎么能把身边最优秀最宝贵的徐美兰,送到他的身边
呢?我懊悔不已。陆萍见我对徐美兰如此在意,有点妒忌地说:“你和她是什么
关系呀?这么心疼她?”这个时候她还说风凉话,我有点生气地说:“你说是什
么关系?啊!她是我的员工,我的助手,我的朋友,我难道不应该关心她的安危
吗?”陆萍见我真发火了,害怕地不吱声了。

因为心情不好,我让陆萍自己回租住处了。陆萍似乎对此很有意见,说我
“偏心”,我一笑了之。顾小红打电话来说,在公司里没有找到徐美兰,但她安
慰我说:“她和张总在一起,你放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她和那个张总在一起,会
没事吗?到夜晚八点半的时候,我的手机铃声响了,我一看号码,是南京的区号,
疑惑地接听道:“谁呀?”里面传来的声音,正是我望眼欲穿的徐美兰,她说道
:“李哥,是我呀!”我说:“你怎么跑南京去了?手机也关机,害我急死了!”

徐美兰说:“对不起啊,李哥,我的手机没电了,我马上要回来了,明天我
和你详谈。”我强硬地说:“不行,我要在你家里等你回来,等你告诉我,到底
怎么回事?”徐美兰急忙说:“不要,你不要在我家等,我给家里打过电话了,
说我在加班,你一去不是露馅了吗?我妈妈会着急的,你在公司等我吧,我一到
苏州就去见你。好了,我要挂电话了,那边车子在等我了。”我说:“好,再晚
我也等你。”

我翘首以待,等到夜里将近十二点,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公司门口,徐美兰钻
了出来,匆匆朝里面走来。我迎出去,在她拉门进来的一瞬间,我张开双臂,和
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一天不见,我真的感觉,她仿佛离开了很久,那种惦念和
担心,是我从未有过的。看来,我还真的离不开她了。我的脸和美兰的脸,靠得
很近,我闻到了她嘴里散发的淡淡的酒味。我心想:好啊,你还喝酒了,到底是
什么事,值得你如此高兴,跑到南京去应酬了?

过了好久,我们松开了手臂。我说:“我让你去见张总,怎么跑到南京去了?

也不对我说一声,我还以为你失踪了。“徐美兰笑道:”我会轻易被人拐跑
吗?

这不,我好好地回来了吗?“我说:”到底怎么回事?你快说吧,我都等不
及了。“

徐美兰笑道:“没什么啊,一切顺利啊。”我说:“美兰,你就不要卖关子
了,直接说吧,你见到张总了没有?谈得怎么样?又怎么会到了南京?从实招来,
不得有半句虚言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好啊,李哥,你这是审问我呀?那我还偏不
讲了,让你心里难受。”我求饶说:“好好,亲爱的美兰小姐,请你把今天的去
向都告诉我吧。”

徐美兰笑道:“这个态度还差不多。我呢,按照你的指示,先去见了张总,
张总一见我,对我非常客气,当他听完我关于上次打人事件的处理方案,和楼盘
销售的初步构想,他足足沉默了五分钟,才向我翘起了大拇指,说他完全接受我
的建议,吩咐公关部,马上按我的意思去办。我就顺便提出,希望远方公司以后
开发的楼盘销售策划,都能委托我们梅雅广告公司来做,没想到,张总也满口答
应了。我本来想马上回来的,可那个张总说,他们远方公司在南京也有建设中的
楼盘,马上要竣工了,要我今天陪他去南京实地看看,拿出一份具体的售楼计划。

这是我们梅雅和远方合作的第一笔生意,我不敢含糊,就同意去南京看看。

去之前,我想给你打个电话的,可是手机刚好没电了。到了南京后,张总陪
我去建筑工地看了看,中午和晚上,他都在酒店宴请南京方面的房地产同行和有
关领导,非要我作陪,介绍的时候,还把我说成是远方公司的公关部主任,真是
好笑。

我知道你着急,吃过晚饭,我就在酒店给你打了个电话,报个平安。好了,
汇报完了,你满意了吗?“

我松了口气,笑道:“原来是这样,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呢。你今天的功
劳可大了,不但说服了张总,帮他们解除了公司的信誉危机,还帮我接到了大生
意,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?”徐美兰笑道:“今天去趟南京,来回坐车就花了
六个小时,又是喝酒又是唱歌,我都感到有点累了。”我说道:“是那个张总一
路接送你的吧?”徐美兰说道:“是啊,怎么啦?”我说道:“没什么。你感觉
他那人怎么样?”徐美兰说:“不错啊,对我也蛮好的,对了,在回来的车上,
他还要我去他的公司上班,说远方需要我这样的人才,还让我做什么助理,年薪
20万。”我紧张地问道:“那你答应了吗?”徐美兰笑道:“你放心吧,我是那
种见钱眼开的人吗?被我拒绝了。”我接着问道:“你拒绝了张总,他生气了吗?”

徐美兰说:“没有啊,他还是有说有笑的,说我很像他的女儿,他很喜欢我。”

我心里暗骂:这个老色鬼,见了徐美兰,一准没安好心!

我说:“美兰,真是太谢谢你了,我真有点担心,有朝一日你会离开我呢。”

也许是晚上喝了酒的缘故,也许是天气有点热,徐美兰的脸泛着红霞,在灯
光下有一种朦胧的美感。她笑着说:“不会的,梅雅是你的公司,但也凝聚了我
的努力和梦想,我会和你齐心协力,越开越好的。”我深感宽慰地笑了,说道:
“梅雅因为有了你,才会有今天和明天,如果说我的公司发展了,那军功章肯定
有你的一半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你就别夸我了,我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,从你的
身上,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。李哥,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义的男人,对待员工如
同家人一样亲切,我也知道你是把梅雅作为事业来经营,并不仅仅是为了挣钱,
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我情不自禁地搂了一下她的肩膀,笑道:“知我者,
美兰也。”

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一点钟,今天实在是太晚了。我说:“这里有卧室,美兰,
你就不要回去了,阿姨也睡了吧,你就住这儿吧。”徐美兰看了看我,摇了摇头,
说道:“不,我还是要回去的,我知道妈妈的脾气,我不回家,她是不会睡着的。”

我开玩笑说:“你回去了,这里也有人会睡不着的。”徐美兰笑了一下,说
道:“是吗?那我可管不着了。”我说道:“我们几乎天天见面,但我还是感觉
有说不完的话,真希望今晚我们聊个通宵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你就省省吧,一个
通宵把话都说完了,以后我们说什么?就大眼瞪小眼?”

由于担心着徐美兰,我晚饭只吃了几口,现在倒感到饥肠辘辘了。我说:
“你饿了吗?我们去吃点夜宵吧,顺便我送你回家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还是你先
送我回家吧,到我家里吃汤圆去。”我说道:“那怎么好意思?这么晚了麻烦你
妈妈,我要折寿的。”徐美兰说:“李哥,你今晚不要回家了吧?就住在店里将
就一下吧。”我说道:“我是打算不回家了,只可惜夜里,冷被冷枕无人怜啊。”

徐美兰忽然问道:“李哥,你觉得陆萍这人怎么样?”我吓了一跳,以为她
察觉了我和陆萍的事,但想想不可能,就随口说道:“她呀,挺好啊。”徐美兰
沉思了一下说:“我觉得,她这几天有点怪怪的,说话也有点嗲里嗲气了。”女
人就是细心,徐美兰已觉察到陆萍不同往常的表现了。我说:“我倒没注意。”

我开车送徐美兰回家,凌晨时分,路上的车辆很稀少,只有一些霓虹灯,还
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。我和徐美兰下车后,她说:“你回去吧,早点睡吧。”我
说:“这已经是第二天了,还早呀?明天你下午再来公司吧,上午也没事,你多
睡会儿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我知道了,你请回吧。”我拉着她的手腕说道:“走
吧,我送你上楼,楼道里黑,你会害怕的。”徐美兰顺从地和我上了楼,在她家
门口,我看到了从门缝下透出的一丝光亮,徐阿姨还没睡吗?我不想惊扰她们休
息,和徐美兰握了下手,就走到了楼道的一角。门开了,我看到徐妈妈站在门里
边,一把抱住了徐美兰,我听见徐妈妈在说:“兰兰,你怎么才回来啊?妈妈要
急出病来了。”这就是平常人家的亲情,这就是相依为命的母女深情。我感动于
这样平凡而真切的亲情,悄悄地下楼了。

一个人睡在公司的卧室里,辗转反侧,怎么也睡不着。一会儿想的是陆萍,
和她在这张床上云雨的情景,有点迷乱,有点谴责;一会儿想的是徐美兰,想到
那晚在她家楼下的拥抱,也想到了今夜在办公室和她相拥时的温情。有时,我连
自己都不清楚,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?也许正如时下流行的那句话,风流而不下
流?桃花运也好,桃花劫也罢,祸福相依,谁能说得清呢?“酒醒只在花前坐,
酒醉还来花下眠。”也许,男人都有这种半梦半醒、且醉且欢的彷徨心理吧?

我和徐美兰之间的这份美好感觉,并不亚于少年时代,我和邻家女孩张燕的
那份两小无猜。美好的情谊,如同沙砾里的珍珠一样,是难能可贵的,我虽然心
里有世俗的欲望,但我实在不忍让这份情感蒙尘。都说男人的重心是事业,女人
的重心是爱情,可是,我明明知道,我的内心深处,一样怀着对爱情的梦想,不
论它是童话还是神话,我依然相信它,相信在生命的过程中,在世界的角落,有
我追寻的那个身影。

徐美兰在白天的经历,让我联想到了一部叫《无间道》的电影,警匪之间有
无间道,商场上同样有无间道。我知道要想知道对手的软肋,势必要接近对方,
深入他的核心层,而要想打入远方公司的内部,徐美兰无疑是最好的人选,凑巧
的是,那个张总很赏识徐美兰,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。但是,我不忍心让她的纯
净心灵,因为私人恩怨,或者因为我的所谓正义,而受到无情践踏;我更不舍得,
把如此珍贵的朋友,推向我的对手的身边,而使她处于危险的境地。如果只是通
过顾小红,那只能了解远方的一点皮毛,根本接触不到远方的心脏。善有善报,
恶有恶报,我想,大约时机还未成熟吧?

迷迷糊糊的,我并没有睡着。一早,我就起床了,实在饿得不行,肚子早就
在咕咕地抗议了。我去陆扬馄饨店吃过早点,回到公司时,陆萍也来了。她见了
我,吞吞吐吐地说:“老板,我的妈妈打电话来说,最近身体不好,要住院了。”

我说:“哦,那你要请假回家吗?去陪陪你妈妈,那也是应该的。”陆萍说
:“不了,我先不回家了,我哥要回去的,你这里的工作也走不开,我,我想…

…“

我看了她一眼,说道:“怎么啦?你想说什么就说吧。”陆萍犹豫了一下说
:“我妈妈她,她住院缺了点钱,我想,先向你借点儿,行吗?”我笑道:“原
来是为这啊,孝心难得,别担心,我身上刚好有一万块钱,你让你哥先带回去,
给你妈治病要紧,要是不够,再打电话来吧。”陆萍大约没想到我这么爽快,笑
着说:“谢谢你了!老板,你真是个好人!”我笑道:“不骂我大坏蛋了?”

陆萍前脚刚走,我就接到了远方公司公关部的电话,说是有关双方合作的事
宜,需要签一份合同,要我和徐美兰到远方公司去一下。徐美兰大约还在睡梦中
呢,我真不想去叫醒她,但远方公司就是冲着她,才把业务交给我的公司做的,
她能不去吗?我拨了徐美兰的手机,没想到一拨就通了,我诧异地说:“你没睡
着啊?怎么反应这么快?”徐美兰笑道:“我睡醒了。是不是远方公司找我签约?”

我笑道:“你真是女诸葛亮,料事如神啊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我就知道是他
们有事找我,要是你,是不会这么早打电话来的。”

我带上相关资料,开车去金门小区,接徐美兰上车后,就直奔远方大厦而去。

在远方大厦的门卫处,当我的车刚驶进停车场,就有两辆桑塔那轿车从里面
开出来,在交会的一刹那,我看到开着窗户的车子上,那坐着的几个男人,感觉
在哪里见过?远方公司我除了和陆老师比较熟悉,还有现在的顾小红,以及对那
个张总有一面之缘,并不认识其他人呀?我电光石火地回想着,猛地一踩刹车,
脱口而出:“是他们!”徐美兰疑惑不解地说:“你说的他们,是谁呀?”


五十三、不是新闻是丑闻

真是冤家路窄!我想起来了,他们几个人,就是那夜在新世纪酒店,殴打我
和陆老师的人!也就是后来对我狠下毒手,残忍割去我命根的那几个歹徒!切根
之仇,岂能不报?他们就是烧成灰,我也认得,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!我顿时心
里窜起一股火,恨得咬牙切齿,别转车头就想追上去。徐美兰说道:“李哥,你
别冲动,现在有正事要办,再说,你一个人也不是他们对手,追上去不是送死吗?”

关于我和陆老师的事情,我在和徐美兰的聊天中,浮光掠影地说过一些,只
是谈到他们围殴我和陆老师的事,并没有提起他们曾经砍掉了我的命根。这种羞
辱的事,我难以启齿,而且,如果徐美兰知道了,相信她也会对我有看法的。徐
美兰的话,提醒了我,我现在找他们,根本奈何不了他们。我想,“君子报仇,
十年不晚”,跑得了初一,跑不了十五,只要他们还在苏州,总有一天我会找他
们算帐的!

我和徐美兰上楼的时候,遇到顾小红去银行办事,我们没有说话,只是点了
点头。我不想让人知道,顾小红在我公司兼职的事,远方公司要是知道了,对我
以后开展调查不利,对于顾小红也不利,私下去别的公司兼职,有可能会被公司
开除的。

公关部的王先生和赵小姐,热情接待了我们。王先生说,张总已关照过了,
所以,合同文件都准备好了,现在就一些细节和代理价格,双方协商一下。赵小
姐说:“不知你们愿意全权代理,以年付费?还是代理一次结算一次?”我说:
“不知贵公司有何建议?”徐美兰说道:“这个全权代理,是代理远方公司正在
开发的所有楼盘?还是分区域的?比如苏州、南京、昆山各自独立的?”王先生
说:“当然是所有楼盘,包括以后要开发的楼盘。不知价格方面,你们有何要求?”

这真是一笔大生意,我们梅雅公司只要接下远方这单生意,那以后就背靠大
树好乘凉了。每做一次结算一次,就时间和自主权方面,对我们是有利的,但和
远方的合作就没有延续性,他们随时可以中断关系,另请其它公司代理策划。而
如果全年承包的话,生意和利润是保证了,但我们梅雅就像是远方公司的专业保
姆,自主发展的空间会很小。我权衡利弊,还是拿不定主意。

我说:“美兰,你看怎么样好?”徐美兰问道:“不知张总有何指示?”王
先生说:“张总的意思,是我们公司每年给你们二百万,由你们全权代理我们公
司的楼盘销售策划,当然,所需的材料费,另外结算。你们看怎么样?”我问道
:“他没要求我们的策划方案的成败吗?”王先生说道:“关于这事,我们公关
部和销售部,已初拟了条款,万一你们的策划不成功,我们的楼盘卖不出去,当
然要你们承担一定的责任赔偿。”我说:“责任赔偿?这个赔偿到底怎么算呢?”

王先生说:“如果开盘以后,一年之内,所在楼盘的售房率低于80% ,那么,
每套房子,你们要赔偿一万元钱。”我倒抽了一口冷气,这赔偿也太离谱了吧?

要是他们一套也没卖出去,那二百万我们恐怕分文不得还不够,还要贴上肉
里本了。

我说道:“这一条不太合理吧?我们的责任风险也太大了。”王先生说道:
“要想赚钱,都是有风险的。我认为没什么不合理,真正的损失是我们公司,卖
不出去房子,我们的投资怎么收回?银行贷款怎么还?”我说:“卖不掉房子有
很多原因的,比如房型不好,环境不太理想,建筑质量存在问题等,并不都是销
售策划的责任。”王先生说道:“那二百万是干什么的?请你们来做什么?就是
希望你们拿出真本事,帮我们把楼盘炒得更火。”徐美兰看了看我,说道:“我
看问题不大,按现在的房地产行情,一年销售80% 的业绩,还是能达到的。我们
先签一年的合同,明年再根据实际情况考虑。”

我相信徐美兰,相信她的才华、能力和判断,只要她说有把握,我就是她的
拥护者,就是最后赔钱,我也心甘情愿,毫无怨言。她虽是我的手下,但更是我
的朋友,朋友之间当然要充分信任,而且,她现在所做的一切,不都是为了我、
为了我公司的利益吗?我和王先生签订了合同,还拿到了他们十万元支票的预付
款。眼下的策划任务,就是上次开盘未成的“天云家居”。赵小姐交给我们一些
彩印资料,以备我们策划时参考。

赵小姐接了一个电话,回头对徐美兰说:“徐小姐,我们张总邀请你共进午
餐,他正在凯莱大酒店等你。”徐美兰和我交友了一下眼色,说道:“张总就请
我一个人吗?”赵小姐说:“是的,张总说,就请你一个人。”徐美兰说:“请
你转告张总,如果就请我一个人吃饭,我是不会去的。”王先生忙说:“请放心,
李经理的午餐,我们已经安排好了。”徐美兰当着他们的面,一把搀起我的胳膊,
不卑不亢地说:“我们是两个人一起来的,当然要两个人一起吃饭,一起回去了,
张总要是不邀请我的老板,那说明远方公司待客也太小气了,那么,请转达我的
谢意,我就不去打扰了,走,我们回去吃盒饭!”

徐美兰拉着我,转身就要走。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她的这番表态,既表
明了她和我要共进退,还对远方这样的大公司,在待客不礼貌上的一种藐视,简
直是大快人心。赵小姐见我们要走,连忙说:“请你们稍等,我向张总请示一下。”

赵小姐打通电话后,笑容可掬地走过来说:“好了,李经理,徐小姐,现在
你们就去凯莱大酒店,张总在那里宴请两位。”徐美兰和我露出了胜利的微笑,
我们愉快地离开了远方大厦。

苏州凯莱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,位于苏州干将路东段,曾接待过很多著
名人士,有港台的明星,有外国的总统,有中央级的高级领导。没想到,今天,
我和徐美兰也能在这里就餐,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激动的。这不是钱的问题,而是
体现了一种身价。这里的一套总统套房,一天就是几万的收费,我也完全能承受,
但平时像我们这样的普通市民,谁会涉足这样的高档消费场所呢?

步入餐厅,出人意料的,张总已亲自站在门口笑脸相迎。他大腹便便,红光
满面,头发稀松,身材比我矮十厘米左右,可体重起码一百八十斤,比我几年前
初见他时,显得更加发福了。他笑着握着徐美兰的手,说道:“欢迎欢迎!欢迎
徐小姐!”握了好一会儿也没放手,我看不下去了,说道:“张总,徐小姐的手
小,可要注意怜香惜玉哦。”张总不好意思地放了手,和我象征性地握了握,不
经意地看了我一眼,目光中有一丝排斥和冷漠。

进入了一个优雅的包厢,服务员送上了红酒和丰盛的菜肴。我看了一下,都
是一些名贵的菜,什么燕窝、鲍翅、鲃肺汤等,感觉有点浪费了。其实,我对吃
并不讲究的,工作便餐就可以了。但我也明白,今天我是沾了徐美兰的光了,张
总请的贵宾是她,我只是陪衬。果然,张总对徐美兰表现得很热情,就像是一个
小伙子,在对一个心仪的姑娘大献殷勤。他不停地给徐美兰挟菜,说这个美容,
这个营养,这个养胃,劝她多吃点。说话也是那样,不吝赞美之词,说她美貌又
能干,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,要是能早点认识,留在远方公司上班就好了。

张总目中无人,根本当我没存在,我也只当没看见,只管大快朵颐,一饱口
福。徐美兰在张总面前表现得落落大方,对他的溢美之词,一笑而过;对他挟的
菜,一个也没动,只吃自己挟的菜。徐美兰也没忘给张总灌迷魂汤,说了些好话,
说他能力超群,把远方公司经营得这么出色,真有大家风范,堪称是苏州的“潘
石屹”,请他今后多照顾我们梅雅公司等等。张总眉开眼笑,连声称好。我心中
暗笑。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了好感,是否就变得有点忘乎所以了?

酒菜吃得差不多了,我对张总说:“张总,我们以前见过面吗?我好像觉得
有点面熟。”我不管他是不是认出我,我故意这样说,是想试探他一下,我当初
和他的情人暗渡陈仓,他派人跟踪和殴打我,还指使人对我下毒手,不会对我没
印象吧?如果他否认了,说明他心里真的有鬼,不敢承认见过我的事实。张总说
:“是吗?我见的人多,想不起来了。”我笑道:“要么是张总贵人多忘事,要
么是我记错了。就像我从报纸电视上认识国家主席,可主席不认识我啊。”张总
笑道:“小李啊,你那家广告公司,只要好好经营,不会没前途的。你手下有徐
小姐这样的人才,真是藏龙卧凤啊!”我笑道:“是徐小姐看得起我,愿意帮小
弟一把。”

吃过饭,我推说公司有事,要回去了。徐美兰也站起身,要和我一起离开。

张总说:“徐小姐,下午能请你一起喝茶吗?”徐美兰笑道:“不行啊,您
公司的天云家居,我们要尽快拿出策划方案,时间就是金钱,耽搁不起呀。”我
也说道:“是啊,到时要是完不成80% ,恐怕我扒光衣服也赔不起啊,到时就只
能裸奔了。”徐美兰笑道:“那倒是一条新闻了。”我说道:“只怕不是新闻,
是丑闻了。我们因为卖不掉远方的房子而出丑,想必远方也会没面子的。”张总
说道:“那好吧,既然你们有工作要忙,我也就不挽留了。”我笑道:“谢谢张
总的盛情款待!”

几天后的一个下午,我去新区的客户单位讨要业务款,回来时,在三香路上,
偶然看到了陆萍的哥哥,他正从一家网吧出来。我心生疑惑:他怎么没回家?不
是陆萍说,他妈妈生病住院吗?怎么还有心思上网?我回来时,问了陆萍,我说
:“我看见你哥了,他没回去吗?”陆萍有点慌乱,说道:“哦,是吗?他说要
回去的,那我问问。”当着我的面,她给她哥哥打了电话,我听到她用湖南话讲
了一通,我一句也没听懂。陆萍挂了电话,说道:“我问过我哥了,他说已经把
钱寄回家了,妈妈暂时请亲戚帮着照料,他公司里忙,请不出假。”我说:“陆
萍,你没骗我吧?你需要钱用,对我说一声,但你不要骗我。”陆萍信誓旦旦地
说:“我说的都是实话,老板,我把身子都给你了,你怎么还不相信我?”!

我也感觉陆萍有点变了,不但徐美兰让她做什么,她磨磨蹭蹭,一副老大不
愿意的样子,还在我面前没大没小,不时对我有些亲昵的动作,好像有意让徐美
兰知道我和她的隐密关系。陆萍还买了很多时装和化妆品,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
子。晚上下班时,她就是不肯回去,说租住处太偏僻,路上不安全,要让我陪她
回去,去了就撒娇似地拉住我不让走。有时,她看见我和徐美兰在一起有说有笑,
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,徐美兰叫她,她也不应。我开始有点后悔了。我想,发生
在陆萍身上的变化,我也是有责任的,如今,我该怎么办呢?